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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警匪夺财案调查

※发布时间:2018-5-28 23:59:36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随着三名主犯被执行极刑和原福州市副局长王振忠因病命丧美国,全国的福州“2·20抢案”内幕终于。再次回顾此案,是为了那些、的人:做茧者终将自缚。

  2007年6月20日,全国的福州2001年2月20日“持枪抢劫案”(以下简称“2·20抢案”)的3名始作俑者徐承平、刘雄、郑军,在福建省高级等到了对自己的终审判决:三名罪犯均受到极刑的惩罚。而在此前的6月10日,从美国也传来消息:该案的幕后策划者、出逃美国的原福州市副局长王振忠因患胃癌在纽约丧命。这让数年来一直关注此案的人们,长舒了一口气。

  陈信滔、陈信华兄弟俩是此案的当事人,也是者。回忆起过去不堪回首的一幕幕情景,他俩感慨万分。陈信滔至今还清晰地记得:2004年3月4日,当法院再审判决他们兄弟当庭无罪时,一片欢呼声。员请他们写下感受,已被错关1072天的陈信滔犹豫再三,才在上写下“迟到的”5个大字。

  1996年8月,陈信滔从部队转业到地方,次年在福州市化工办起了该市首家旧机动车交易市场。到了2000年,陈信滔已赚下好几十万元,他的“福汽旧机动车交易市场”也成为福州旧车交易行业的第一品牌。陈信滔的三哥陈信华,在陈信滔旧车交易市场当“二哥”,每辆车过户代理费100元。运气好时,一个交易日也可赚上千元。

  2000年8月,旧车交易市场面临拆迁,素不来往的徐承平找上门来,要陈把市场搬到安祥集团车场与他合办。徐承平是安祥国际集团投资有限公司总裁,依仗福州市副局长王振忠,已在福州汽车租赁、修理、年检和运输等方面形成了近乎垄断的。陈信滔在没有弄清对方来意后,了与徐承平的合办要求。以后,陈信滔就不断受到来自各方面的、。

  2000年10月,走投无的陈信滔与徐承平签订了显失公平的《联营协议书》,后者也开始了蚕食、侵吞甚至陈信滔兄弟俩的。不久以后,陈信滔害怕会被徐“诈光”,想解除联营关系,改成向徐租赁场地,独自经营。于是,他就和前来找自己办事的搞水果、水产和装修生意的卞礼忠和他的朋友林季援、冯文虎商量,请卞礼忠他们出头找徐承平协调此事。卞礼忠、林季援、冯文虎三人,谁也没想到竟会因此引来杀身之祸和之灾。

  在徐承平提出的“出茶水费10万元,让卞礼忠退出”的要求被后,徐承平第一个找郑军商量、分析。郑军是福州晋安岳峰中队中队长,他为徐承平出谋划策,并制定了“先文后武”整死卞礼忠的方案,这个方案得到王振忠的认可。

  按照郑军的策划,2001年2月18日,徐承平请卞礼忠到帆顺酒楼吃饭——王振忠、郑军等人在16号包厢,徐承平、卞礼忠、冯文虎、林季援等人在隔壁17号包厢。这个饭局非常符合“黑白两道”标准,在协调中较劲,在豪饮中暗藏杀机。徐承平请王振忠、郑军等显赫人物来“压台”,一是示强,想以此吓退卞礼忠或迫其就范,二是让郑军等人认准卞礼忠体貌特征,以便动武时好下手……

  饭局后,徐承平表面上接受卞的调解,并约陈信华、陈信滔两兄弟到车场来协商。陈家兄弟赶来后,双方约定拿出账簿对账,并请评估师对旧车交易市场的资产及场地租金等进行评估后结算。但是,若要评估,徐承平虚报工程款和隐瞒场地收入的问题就要露馅儿了,他岂肯甘休?于是,一场“全武戏”就在紧锣密鼓中开场了。

  郑军指点徐承平:“你到外面弄一把枪交给我,约他(卞)进来把他当场击毙掉,如果卞礼忠身上没带枪,击毙完就把这把枪扔在击毙现场……”

  2月20日19时许,晋安大队长刘雄亲自来看地形,并指挥部署40多名在旧车交易市场内外埋伏就位,布下“布袋阵”。刘雄还特地交待徐承平:“今晚具体时间定下来之后联系,晚上你要带几万元钱……”

  一切布置好后,徐承平不断打电话约陈信滔、卞礼忠到旧车交易市场商谈。陈信滔因手机关机,没接到邀约电话而躲过一劫,而卞礼忠带着林季援与冯文虎于22点许赶到旧车交易市场。

  徐承平从办公室走出来,按与刘雄事先的约定,“抚一下头发”发出暗号,并大喊:“抢劫、抢劫!”刘雄在明知卞礼忠没有持枪拒捕、不符合人民使用武器的情况下,向坐在椅子上的卞礼忠射击。郑军首先开了第一枪,五名手持微型冲锋枪,在距落地玻璃四五米处,隔着玻璃朝卞礼忠一阵扫射,他们一共射出一百五十余发子弹。见卞礼忠的手还在颤动,郑军拔出,朝卞礼忠的眉心补了一枪,又在其左脸补了一枪。

  郑军从腋窝下取出徐承平事先准备好的装有仿式的塑料袋,隔着塑料袋把子弹上膛后丢在卞礼忠的右手边;刘雄亦将徐承平准备的8万元,加上从卞礼忠身上搜出的1万多元现金,撒落在卞礼忠的尸体旁,伪造成卞礼忠持枪抢劫而被当场击毙的现场。

  与此同时,在旧车市场门口一辆桑塔纳轿车中,卞礼忠的同伴林季援被埋伏在外的抓住;另一名同伴冯文虎在离旧车市场200米处,被数名按倒在地,身上的两支被搜出。

  案后,刘雄多次召集“参战”统一口径,订立攻守同盟,十几名参与“2·20”假案的集体作。为了封口,刘雄不仅让徐承平拿出3万元,作为办案金分发给重案中队“参战”;还多次要徐承平通过副局长王振忠,继续有关部门对击毙卞礼忠之事的深入调查。

  王振忠叛逃美国之后,专案组查明:徐承平多次通过王振忠的郝文贿赂王振忠。如2001年案发前,徐承平就先送一辆小轿车给王振忠,并直接在王振忠面前表示希望“做掉”陈信滔;“2·20抢案”以后,徐承平又送一辆车给王振忠的郝文。王振忠还嫌不够,就将金源大酒店送给他的一套价值百万余元的商品房以高于市价的价格“卖”给徐承平,而徐承平付款后,该房屋的产权一直没有改变,至今仍为王振忠所有。

  卞礼忠为什么被射杀?警方为什么要陈信滔?按照警方最初的说法,这是一起“持枪、抢劫案”。福州市晋安一份标注日期为2001年2月21日的“现场勘察”中说,案发当天下午5点30分,徐承平向晋安陈世滨等报告,福州市旧车交易市场里发生持枪案:“晚11时许,我局刑大技术中队接大队通知赶往……犯罪嫌疑人卞礼忠持枪抢劫被害人徐承平,又拒捕,被大队当场击毙。”

  勘察上注明了两样关键:在卞礼忠尸体旁边发现的一支仿式、六发子弹及散落的9万元人民币。

  2001年3月7日,晋安发出附有陈信滔、陈信华兄弟照片和身份证号码的协查通报,请各地机关协助布控捉拿陈氏兄弟。

  3月底的一天,陈信滔终于被带到鼓山留置室,随后就失去,在所里开始了三年之灾。

  为了达到财产的目的,徐承平又找王振忠帮忙,要把陈信滔案件往“抢劫”上靠。因此,警方最初定性就是“持枪抢劫和团伙”。

  2001年3月29日,陈信滔、陈信华被移送到福州市第一所,兄弟俩在所呆了三年,其间经历了三次起诉、三次更换;六次退回补充侦查、八次开庭审理、两次发回重审,没被整死,确是奇迹。

  晋安区法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说:法院当时“左右不是人”,“判陈信滔有罪,不足、不容;判无罪,上有压力,下有及社会的”。法院到晋安区委诉苦,委出面协调,将晋安副局长陈红卫请到办公室,不料陈红卫大吵大闹:“这是受到表彰的铁案,你们敢判陈信滔无罪?”晋安区委一位官员说:“在强大的压力下,委也很难顶住。”

  2002年5月22日,王振忠与郝文(时任福州市办公室主任),携1000多万美金以及众多潜逃到美国。

  5月26日,福建省纪委、福州市成立“5·22”专案组,调查王振忠的问题。徐承平首先被抓获,紧接着旧车交易市场工商所所长徐丁光以及徐承平的手下徐光、王振国等为徐承平作的人也相继被缉拿归案。等部门在福州掀起了反浪潮,福州市先后两任市委副、委吴文达、宋立诚,长庄如顺、副局长吴玉霖,曾经主管公诉“陈信滔案”的晋安区检察院检察长陈峰等,先后被拿下。紧接着,一个关键人物——刘雄的副手、晋安副大队长任燕榕落马了。一个月后,任燕榕举报刘雄“乱干”,专案组从中获得了“2·20抢案是假案”的突破口。

  在所里“最有”者,除了,就是“号长”,的陈信滔此时已升为431的“号长”。随着“5·22”专案的进展,王振忠郝文的丈夫顾伟也以涉嫌“包庇罪”和“销赃罪”被431。按照“惯例”,新来要向“号长”报告自己案情。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信滔从顾伟口中获悉许多徐承平与王振忠的内幕。因此,陈信滔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生的;才知道自己被抢走的小轿车,已被徐承平作为礼品送给制造假案的有功人员……

  2002年7月间的一天,陈信滔突然从431被调到432号,莫非是“与我案件有关的人被来而要我回避?”陈信滔心想。他交待号友,要对新来清楚。陈信滔因而意外获悉:来者名叫潘伯榕——卞礼忠被击毙时,身边那支枪,是潘先借、后卖给徐承平的——潘伯榕的话,卞礼忠是被的,“2·20抢案”是个假案。

  在人山人海里,在失去后,在关押的几千人中,为何偏偏让陈信滔能碰上这几个涉案的最主要证人,这是偶然巧合,还是天意安排?这些难得的珍贵信息,为陈信滔打赢官司和向长举报夯实了基础。

  虽然“5·22”专案工作已捷报频传,但是,“2·20抢案”者之一刘雄,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成为“5·22”专案组的一名分组长。他自吹自擂、标榜:“我是一个讲原则的人,徐承平、王振忠的堂弟(王振国)与小舅子,都是我抓的。”可就是不肯说出于王振忠、制造“2·20假案”的内幕。“2·20抢案”的涉案,也全都毫发未损。在这期间,陈信滔妻子林琼的材料转到,陈红卫被叫到质询,他还是当面撒谎,一口咬定卞礼忠是持枪拒捕被击毙的。而此时,潘伯榕已经落网,徐光也因非法持枪被1年零2个月。

  晋安区检察院起诉科严玉英科长说:“那支枪查到(徐光)这里就无法查下去了。”卞礼忠持枪、抢劫情节无法排除,陈信滔就休想。虽然当时“2·20抢案”是假案,早已成为公开的秘密。

  2003年2月初,晋安区委再度出面协调,因刘雄等人坚称陈信滔有罪,协调无果。4月15日,晋安区法院在“2·20抢案”发生两年后,作出一审判决,陈信滔兄弟俩成立,被判三年徒刑;林季援、冯文虎也以罪被判四年徒刑。四人不服,全都上诉。

  2003年5月16日,福州市凯旋集团案发,陈凯,市中院副院长王余汉等一大批官员落马。7月28日,福州中院撤销晋安区法院对“2·20抢案”的一审判决,发回重审。

  9月24日、29日,晋安法院两次开庭,法庭上出现了一个被称作“天下奇观”的场景:徐承平、徐丁光一伙原先的证人带着手铐出庭,来指证陈信滔、。2003年10月18日,法院宣判陈信滔成立,陈信滔弟兄不服上诉。

  2004年2月15日,真正的转机来了。福州市委委就陈信滔案召开第三次协调会,新任福州市委副兼市委委、长牛纪纲亲自主持会议。他提出三个意见:第一、你们一直想方设法要证明陈信滔有罪,又事实不清,没有,你们为什么不查一查陈信滔无罪的事实和呢?第二、北站的案件和“2·20抢案”完全是两回事,就不要扯在一起了。第三、徐承平制造假案,还要加大力度查下去。

  2004年3月4日,晋安区法院当庭宣判陈信滔兄弟无罪,而林季援、冯文虎以非法持有罪分别被判三年、四年徒刑。

  陈信滔重获的第二天,就开始奔走于有关部门之间,要求制造“2·20假案”的元凶。但是,要清除谈何容易?仅复印投诉材料,陈信滔就花了三万余元。在到处碰壁之后,陈信滔给长写信:“‘2·20假案’怎么会成为‘受到表彰的铁案’?恳求尽快甄别,清除队伍中的。”

  2004年3月30日,是陈信滔终生难忘的日子,警务督察局副队长、二级警督刚打来电话:“你的信,周部长作了批示,你所反映的情况特别重大,请你这两天不要离开福州。”

  第二天一早,王和他的同事约陈信滔见面。王看了陈信滔的材料,又连续听陈信滔讲了三个多小时,时而摇头、时而叹息、十分。

  据有关部门透露,福建省相关领导和福州市长牛纪纲在案件分析会上。牛纪纲说:“这个案子还是让福州市来办吧,请相信福建省、福州市有能力、有决心突破这个案子……”

  在牛纪纲局长亲自部署、督办下,福州系统刮起“5·31风暴”——2004年5月31日,“2·20抢案”所涉刘雄、郑军、陈世滨、段海潮、魏凡灼、郑明、沈思忠、蔡剑锋、陈鸣、徐晨晖等十余人,被福州市警务督察队控制起来,随即被“”。从此,敲响了“2·20假案”制造者的丧钟。

  6月上旬,纪委副、副督察长谢模乾来福州督察“5·22专案”(包括“2·20抢案”),他说:“2·20抢案,是一起非常重大、非常恶劣的警匪案件。”

  陈信滔出狱后,被抢走的500多万财产至今没有得到赔偿。一家三口,全靠妻子每月1400多元工资,经济相当拮据,目前已负债300多万元。

  陈信滔说:2007年6月20日终审判决,制造“2·20假案”和的3名主犯都受到极刑的惩罚,固然让人欣慰,但是,其余涉案造假、作、受贿、的,却都安然无损。为了法律的,为了队伍的,也为了悲剧不再重演,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这场官司打到底。

  “5·22”专案组一名负责人对陈信滔说,他看过案卷所有材料(包括几次检委会、审委会的讨论以及委的协调),对这个案件的看法是:当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检察院、法院也逃不了干系。如果要追究责任,三家都错了,都要承担责任。在获知卞礼忠确无持枪行为、陈信滔确系后,检察院和法院仍然作出了错误的行为,是令人无法的。但令人遗憾的是,至今没有哪个部门敢站出来公开承认错误并向歉,也没有谁来追究这些部门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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