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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的文民国言情长篇想寻求出版

※发布时间:2017-11-23 13:33:27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言情小说《勿相忘》是以1937年初冀鲁地区一个名叫桃花镇的地方为背景,讲述几个年轻人的爱情故事和在民族存亡之时、国仇家恨之下的抉择与成长。

  故事简介:一个1937年的爱情故事。1937年,对每个中国人来说都是不能遗忘的,藏着深深的国仇家恨。但这一年的春天,16岁的管桃遇到了跋山涉水来中国寻找父亲的日本青年丰川泽。在这个急剧动荡的时候,他们的故事会是怎样的结果呢?与管桃竹马青梅的乡绅之子冯子涵又会发生怎样的命运转折?敢爱敢恨的率真女子陈胜男,又是怎样由桃花镇四害之首的女匪为一方侠女的呢?

  主要人物:冯子涵 桃花镇首善之家冯府的独子,五年前父母同时他也在当时伤了一条腿,身后藏有惊天秘密,心中深爱管桃却不得。性格坚韧,命运多舛,常正能量的角色。

  管桃 冯府管家的女儿,因母亲难产而死,从小被夫人收养,与冯子涵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却因父亲从小对其主仆有别的观念,而对冯子涵并无男女之情。

  陈胜男 独山青龙寨二当家陈虎的女儿,从小被称为桃花镇四害之首,后成为一代女侠,性格直爽,行为另类。

  陈犬(本名王浩阳)陈虎唯一的徒弟,父母被陈虎,本是要报仇的,后与冯子涵联手击碎日本人的。从小暗恋陈胜男,却一直被其误会投靠青龙寨反派孙瞎子,最后两人终成眷属。

  冯怜儿 冯府老仆冯恒和孙勤的女儿,其母孙勤跋扈投靠了日本人,其父懦弱,使得怜儿命运凄惨、红颜薄命。

  孙全(其实是丰川雄一) 日本特高级建筑师,一直以商人身份来往中国,后接到命令以孙份潜伏县城,在独山秘密修建军事,是最大的反派。

  丰川泽 丰川雄一之子,热爱中国文化,是个中国通,来桃花镇寻父之时偶遇管桃,两人相爱,后被其父利用,为管桃而死。

  故事梗概:冯家原是朝廷却被奸佞灭门,只侥幸留下了一脉,当时正在学艺,此人便是冯子涵的太爷爷。太爷爷得知家中不幸后,三位师弟一起暗杀了的,并得到了一大笔私藏的宝藏,然后隐居桃花镇,将宝藏藏于桃花镇东山。三位师弟也隐于独山,被人们称为了青龙寨。二十年前有两人偷挖东山,两人均被当时的青龙寨二寨主陈虎用暗器射伤,一人死了,一人被日本人所救,后被日本人派遣打入青龙寨,此人便是孙全,在青龙寨化名孙瞎子。五年前孙瞎子在日本人协助下青龙寨其他两位寨主,控制了青龙寨,二当家陈虎的徒弟陈犬也投靠了孙瞎子。此时日本特高级建筑师丰川雄一正在中国游历经商,突然接到命令,让其顶替孙份留在中国,在独山下修建秘密军事。

  故事开始于1937年春天的一天,管桃偶遇来中国寻父的日本青年丰川泽,因其脚不慎扭伤而将其带入冯府,与酷爱外语的冯子涵相谈甚欢,被聘为日文老师暂留冯府。丰川泽在冯府与管桃相知,两人萌生爱意。但两人的爱情被冯子涵,丰川泽负气离开桃花镇去往县城投靠自己的发小藤野四郎。期间,被其父出山五年的陈胜男突然来到冯府,要求留下暂住,并得到冯子涵同意在县城开了一家中国武馆,与藤野四郎开的日本武馆遥遥相对。藤野四郎和孙全冯府老仆孙勤做内应,又利用丰川泽寻父心切,管桃对丰川泽爱意未绝之机,组织了一场,逼得冯子涵离开桃花镇。藤野四郎觊觎孙勤之女怜儿,怜儿被其后,陈富贵为怜儿报仇,刺伤了藤野四郎,后被冯子涵救下出走北上。被迷晕送到火车上的丰川泽逃了回来,知道自己竟害了管桃和冯子涵之后前来藤野四郎,此时才得知父亲其实没死,一切都是父亲设的局。丰川泽与父亲大吵了起来,被父亲。孙全派人暗杀管桃和曾经见过他本来面目的管桃的父亲,丰川泽从父亲手里逃出后为管桃而死,管桃的父亲被杀,死时未能说出孙全便是丰川泽父亲这一秘密。

  在面前几个年轻人团结了起来,原来陈犬只是假意投靠孙瞎子,为的是取得日本人的信任,可以秘密地转移东山下的宝藏和探查军事的秘密。此后陈胜男的师傅自南方请来了的一位特派员,北上的陈富贵也带回来一位的,众人最后在两者之间选择了与一起配合粉碎日本人的。经过重重,陈胜男与陈犬的感情也终成,管桃也爱上了冯子涵,但一直未被的孙全却在最后设计害了冯子涵,使得冯子涵最后只和管桃度过了一个月甜蜜的时光便撒手人寰。

  2、陈胜男虽是妙龄少女,但自小在男人堆里长大,性格豪爽不羁,做事任性另类,有很多事,比如自入洞房、自请媒婆等,倒可以作为爽点,博人一笑。

  1937年,时局动荡、连连,春节刚过,却也不能让人们提起、点燃希望。但是无论怎样,春天还是来了。在这个依山傍水、世外桃源般的北方小镇,因为倒春寒,迎来了又一场厚厚的大雪,本来应该绽放的桃花,今年才刚刚含苞。整片整片粉嫩嫩的花苞摇曳生姿,轻风裹来甜香阵阵,使人如坠仙境。

  管桃一人独步桃林,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步履轻快,无比舒畅。今天本是开学的日子,这学期读完就毕业了。又有几个同班的女学生嫁了人不来上课了,剩下的要么是真的读书苗子打算读完接着深造的,要么就是像管桃这样,读书马马虎虎,只是年纪虽然不小了却也没找到人嫁了,所以只好接着来读。

  找不到人嫁倒不是她长的丑,相反,管桃长得还是很好看的,粉嘟嘟的桃子脸,镶嵌着两颗琥珀色的大眼睛,那眼睛长得尤其好,水灵灵的,像两汪波光粼粼的湖水,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就像微风吹过水波涟漪,让人一颗心不小心就坠了进去了。

  可是娘长了张福相脸却还是在生她时难产死了,而她左眼下一颗泪痣,本是落泪不竭的苦命相,却是受着别人想都想不来的福气。

  是的,她是桃花镇上有名的福气人,镇上人知道,她更知道,因为爹爹不过多久就要给他念叨的。“桃子啊,咱们千万不可忘了咱们老爷和夫人的恩情啊。想当年你娘因为你难产死了,夫人把你带在身边,多少年了,吃的穿的用的,和少爷不差上下。五年前,老爷和夫人……唉……”,爹爹讲到这里每每不能成言,眼中泪水打转,让管桃揪心,忙说:“爹爹,你放心吧,我都记在心里呢,到死也不会忘的。”

  管田顺看着女儿,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如今你和少爷都大了,我只盼着少爷可以把心思放在家里铺子的生意上,如今外面的形势是一天不如一天,指不定什么时候这仗就打到咱们桃花镇上来了。整天念那些诗呀干呀,那些拐来拐去的外国字,有什么用!还是保住老祖的家业要紧!”管桃噘起嘴,嘟嘟囔囔说:“这些话你说给子涵哥哥听呀,老跟我说有什么用。”管田顺扬起手臂,假意要打女儿的样子,呲着呀恨恨地说:“臭丫头,教训起你来了。我们做下人的,做好本分事就行,怎么能随意指挥。还有你,以后别没大没小,尊卑不分,人前人后直呼少爷的名讳,以前你们都是小孩子便算了,以后可不行了。这往后少爷娶了哪家的小姐做夫人,听到你这样叫,可是要命的事儿。”“好好好,都记下来了,管总管还是赶紧去忙铺子里的事吧。”管桃忙抢着答应,她知道她爹爹的哆嗦劲头一时半会都卸不下来,接着恐怕还会在她面前比较起到底是张家小姐还是李家小姐更适合做他们的少夫人。但她答应的快忘得更快,常常刚转身,远远的看到冯子涵进了院门的身影,便把她爹的抛在脑后,一溜声儿“子涵哥哥”的叫着跑去了。只留管田顺在身后长吁短叹,感叹女大不中留。

  可是管桃的婚事确实难办。管田顺在冯府举足轻重的地位人人皆知,加之管桃与冯子涵青梅竹马感情又极好,桃花镇上几乎人人都认为冯家少奶奶非管桃莫属,谁也不敢去向管桃提亲。管田顺也曾几次去找镇上的媒婆,说只要人品好不挑穷富也不要礼金,可人家听说是管桃立马就摇头。理由很简单,管桃从小娇养惯了,穷人家不敢娶,可她毕竟只是个管家的女儿,富人家不愿娶。还有一层没说破的理由,到如今冯子涵都没有任何娶妻的意思。冯家虽然从五年前就开始败落了,冯子涵也在当年便跛了一条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冯家在桃花镇仍然是数一数二的。几个大家都想把姑娘往冯府里送,奈何这冯家少爷性格冷傲,虽然喜欢舞文浓墨,如今又在镇里的学校教书,可能与他亲近的却没有几人,更无人能探得他的口风,这更让人们对他和管桃的关系琢磨不定。

  管桃穿过的桃林往山上爬,十几分钟便到了山顶,接着转身就要往西面山去。其实她是很想从这里到东山下的小溪那里去的,那是他和子涵哥哥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坐在潺潺溪水边,抬头便可看见这边半山的桃花林。

  可是爹爹是不允许她去那里的,整个东山在桃花镇都是禁区,没人会去,也没人敢去。那里是冯家祖坟所在,冯子涵的太爷爷、爷爷,还有五年前离世的冯老爷和夫人都长眠于此。

  管桃听爹爹说起过,冯家本不是这桃花镇的老户,冯家老祖带着家眷和七大车行李来到这里时轰动了整个桃花镇,几乎全镇的男女老少都聚在镇口看。这还不是最让桃花镇开眼界的,冯家人刚刚住下不久,冯家老祖就开始在东山给自己修墓,找了很多外地的能工巧匠,还请了风水先生,先生掐指一算,此处虽人杰地灵,但不宜白日动土,以免惊扰了来此的神仙吸纳灵气,只可三更开始天亮便要停止。

  如此倒也不扰民,就这样白天停晚上干,过了大概半年有余方才。当时东山周围都圈了围栏,还请了很多师傅,不准人去看的,听说会动了灵气。桃花镇人茶余饭后都会谈论些冯家的事,感叹冯家的财力。但桃花镇人本性纯良,冯家人搬来之后又十分照顾乡邻,抚危助困、修桥铺,做了许多好事,镇里人都感念冯家恩情,慢慢的便接纳了这户外来户,并冯家为尊。当然也还有些宵小之辈,二十年前有一孙姓男人,不学无术,在桃花镇经营他祖传的打铁铺,却惜力懒惰,整日饮酒赌博,欠债无数,媳妇也没讨到一个。一日被债主逼急了,想着冯家老祖的绝对丰厚,便想去干些损的事。哪知晚上偷偷跑到东山,第二天中午被人发现躺在桃山脚下,身上无伤无毒,半条命却也没了,抬回家整日高烧昏睡,不出三天便死了。人们都说是冯家老祖显灵了,从此再没人敢打东山的主意了。

  管桃不去东山是怕她爹生气倒不是怕鬼,冯家祖辈几代都是桃花镇上出了名的,想来也不会为难她一个小丫头,而且管桃从小胆大,有点天不怕地不怕,不过只有冯子涵知道她独独最怕那种绿色的无骨肉虫,小时候冯子涵常常戏弄她,让她闭上眼睛,等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那虫子在冯子涵手心里爬呀爬……爬呀爬……从东山方向爬上桃山来了!朝她来了!然子突然猛得一扭,骨骨碌碌就滚下山去了。管桃心里本来一紧现在一松,竟愣怔了,傻傻的看着那“虫子”滚落的方向。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赶忙往那边跑去,知道这是有人滑倒了。

  “你怎么样了?”管桃询问着便去扶他,年轻人嘴唇翕动,呜呜啊啊的发出些音节,最后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管桃心想他可能是个哑巴,便不再问了,蹲下去检查他的伤。他的腿被山坡的碎石枯枝划伤了,不过倒不严重,比较严重的是他的右脚踝,已经肿起老高了。但是等到管桃站起身看到年轻人的脸,不由得在心里一声轻叹:最严重的是他左脸颊上伤势最轻的这几道划伤!要是留下了疤痕,可真是可惜了他这好皮相。

  年轻人被管桃那样又掀裤脚又捋袜子的,本就红着脸僵硬的站着,现在又被她这样的盯着,脸上直觉火烧火燎,连耳朵都烧起来了。管桃看见他满脸通红,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不妥,对方毕竟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自己从小就大大咧咧,刚才又着急看他伤势,竟把男女授受不亲这些千古抛脑后了,现在人家肯定是认定自己轻浮了。想到这些管桃更加尴尬,脸颊刷一下全红了。两个大红脸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各怀心思,一时竟都没动。

  管桃回过神来,寻思对方不能说话,免不了还是自己厚着脸皮先开口吧。于是轻轻咳了一声,开口说:“你的伤要马上找个大夫来看看,我家就在镇口不远,要不我扶你先到我家去行吗?”年轻人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站直了身子,朝管桃深深地鞠了一躬。管桃一惊,心想,这礼行的太大了吧,又不好还礼的,要不然弄得跟那啥,拜天地似的。于是管桃笑了笑便扶着他往镇子走去。

  到了冯府,管桃从门房恒伯那里知道自己爹爹出远门了,这两年中原闹旱灾,很多地主乡绅便举家迁徙,有些为了筹钱会把自己珍藏的宝贝贱卖掉,这次听说有个死了当家老爷的乡绅家要把夫人陪嫁的许多宝贝低价出手,其中有只据说是唐朝的上好翡翠飘花手镯,价值不菲。管桃对这些生意上的事不感兴趣,对恒叔说的这些也不在意,知道爹爹不在而且今天冯子涵要在学校开新学年教师,可能要晚些回来,就自作主张把受伤的年轻人安排住了下来,又去替他请了大夫上了药,端了晚饭来看他吃了,让他早些休息。

  晚上冯子涵开完了会又与几个老师出去喝茶聊天,掌灯许久了还没回来。管桃明天还要上课,实在撑不住便去睡了,想着明天再跟他说受伤年轻人的事。等冯子涵到家听到恒伯禀报管桃的事,便说:“即是小妹的朋友就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了。”

  第二天,管桃起床后记挂着昨天的事,就先去看了年轻人,年轻人早已经起来了,斜靠着桌子站着研究书架上的藏书。管桃嘱咐他多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去做不用拘礼,年轻人微笑着点头答应。管桃离开年轻人的房间便到上房来找冯子涵,许是昨晚出去太晚太而今天上午也没课,冯子涵还未起。管桃知道冯子涵因父母离世受了刺激这些年性格有些孤傲时常随性而为,眼看上学时间到了,便不再等了,转身上学去了。

  中午放学,管桃在回家的上看到急匆匆赶往肉铺的厨娘陈妈,陈妈眉开眼笑地跟她打招呼:“姑娘你是不知道,少爷今儿那个高兴劲儿,那个外国话先生说的话也真是逗,我听着都要笑了,少爷吩咐今天中午加几个好菜,,咱们少爷多久没这样高兴了,记得以前啊这府里人人都是高高兴兴的,可惜老爷夫人命不长,,哎呀,我还得赶紧去买点肉,姑娘您慢走,我赶紧去了。”颠三倒四说了一通后急匆匆走了。

  管桃被她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冯子涵自小便表现出极好的语言天赋,冯家生意鼎盛时曾有过跟打交道的机会,冯子涵少时跟随父亲去过北平天津和上海,对生活在那里的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后来还曾请过一个英国人到府里来专门教冯子涵英文。如今冯子涵正是学校的英文老师,也是桃花镇上唯一的外国语教师。难道府里又请了先生?!管桃不禁加快了步伐。

  到了家,给她开门的恒伯也是一脸喜色,往书房走去,一上碰到的丫环婆子们都是一副欢喜样子。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冯子涵爽朗的笑声。管桃心内不禁一暖,是有多久没听过子涵哥哥这样的大笑了。

  管桃走进屋子,看到冯子涵正跟一位青衣男子咿咿呀呀的发音,那男子正是昨天自己带回来的那位年轻人。

  管桃笑起来,走到青衣男子面前嗔怪道:“你原来不是哑巴,那我把你带回来这么久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句话?”接着单手覆额,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个外国话先生?!你是外国人?怎么不像?记得以前府里请过的那位先生眼睛是蓝色的,头发也不是黑的。你会说中国话吗?怎么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呢?”

  “好了好了,我的好妹妹”,冯子涵宠溺的将管桃拉到自己身边,说:“你这样连珠炮一样的问可是要难坏了我的先生,让我来回答你吧。府里以前来的先生是西,这位是东洋日本来的丰川泽先生。丰川兄是个中国通,他听得懂我们说话,只是初到中国语言表达还需。他这次千里迢迢来中国是来寻找他父亲的。至于你说的什么蓝眼睛黑头发的问题,我倒要请教你,我们这些学校教员辛辛苦苦在上讲得口干舌燥的时候,管桃同学是在睡觉吗?这种常识问题还拿来问?”

  管桃调皮地朝冯子涵吐了吐舌头,这时听到丰川泽艰涩地开口道:“我……中国话……不行,我父亲……棒!”管桃听着他别扭的口音,看着他边说边用手比划,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丰川泽和冯子涵也跟着大笑。

  管桃昨日遇到丰川泽时他被大雪初融的泥土滑倒,满身泥污伤痕好不狼狈,今天他仍穿了一件青色短袄黑色长裤,但是干净熨贴,身上的伤也都上了药,脸上的伤痕也不再红肿,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更显得眉清目秀气质儒雅。

  中午,管桃远远看到桌子上香喷喷的美味就忍不住狂咽口水。这些年时局动荡,家景不免萧条,管田顺一再强调府里要尽量节俭,不可铺张浪费。但像这样能仅用一只大肥鸡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全鸡宴,整个桃花镇除了陈妈恐怕也没有第二人了。开饭后,管桃担心丰川泽拘谨,忙挨他近近地坐了,把远的近的好吃的菜捡了许多,满满地堆在他的碟子里,引得丰川泽不停跟她道谢。管桃又鼓励他多说汉语,询问他的伤。一顿饭下来,只有他两个一问一答,冯子涵一言未发又回复了以往的沉默。

  吃罢饭,冯子涵吩咐丫环怜儿去叫她娘过来。怜儿是恒伯和内府主事勤妈的女儿。恒伯是冯府从小收养的孤儿,娶的是桃花镇孙家的闺女,闺名孙勤的。这个孙勤小时候读过半年私塾,能写会算,聪明伶俐,心思细腻机变,可惜生为女儿身,家境又不算好且上有哥下有弟,只好嫁给冯府家奴冯恒。不过她嫁入冯府后却凭着做事周详又颇会察言观色很得冯夫人喜欢,生了怜儿不久便做了冯府的内府主事。

  冯子涵等勤妈到了,便说:“这位丰川先生是我的日文老师,先生爱看书,就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东厢书房隔壁,一切吃穿用度都跟我和小妹一样,每月按你跟陈妈的例钱数另支工钱给先生,如果先生有什么其他需要,照吩咐做就是。”

  勤妈俩眼珠滴溜溜在席上每人脸上转了一圈,笑着接口道:“是啊,先生就不要推辞了,我们少爷是最宽厚最不会亏待人的,这个整个桃花镇谁不知道。先生只管住下,用心教我们少爷,有什么需要您只管找我。”丰川泽赶忙连连道谢。

  冯子涵示意勤妈等人退下了,又边喝茶边跟丰川泽和管桃闲聊了几句,便在院子里太阳下的软皮躺椅上眯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就和管桃一起去了学校。

  下午放学回来,三人又一起吃了饭。冯子涵因为五年前腿受了伤,天寒便会疼痛,大夫便开了药让他疼痛时敷在腿上,所以吃了饭便回房敷药了。

  管桃回了房间,拿出书来温习功课,看了一会却又读不进去,索性把书合上自己发起呆来。在冯府生活了16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对管桃来说都是极为熟悉的,冯府好大,人也不少,可是管桃却觉得越活越孤单了。丫环婆子们虽然从不敢得罪她,可也绝不来亲近她,管桃越长大越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里有太多的意思,却独独没有喜欢。从小到大冯子涵都是管桃最亲近的人,可是自从五年前冯子涵回来之后他就变了,管桃甚至感觉到他在躲着自己。管桃不明白大家都怎么了,她又怎么了。她只是想有个人可以来陪陪自己,她有太多的小秘密,有很多好玩的点子,知道好多有意思的故事……,可是没有人愿意跟她分享这些。她觉得好孤单。

  “对了丰川先生,我姓管,不姓冯,也不是冯家的小姐,我爹是冯府管家,他这两天出远门了,所以你没见到。你以后叫我管桃就行。”

  “哦。你知道吗我在桃山远远看见你时,还以为是……是……”,管桃不禁暗恨自己嘴太快,人家毕竟是子涵哥哥的老师,如果说我曾经还以为你是一只大青虫,会不会太失礼了?情急之下,管桃经常读的那些书突然蹦到脑子里,“还以为是书上下来的人物呢,青青子衿,悠悠……”,突然想到这句诗的意思,羞得,哼哼唧唧地说,“忘记了……”,想到丰川是外国人,可能没听过这首诗吧。

  今夜月朗星稀,在柔柔的月光下,管桃听着身旁丰川的脚步声,看着洒满清晖的山间小,上的枯草下,嫩嫩的青芽已经展露出头脚,随着夜风摇来摇去,似乎透过她的棉靴挠着她的脚心,使她心中涌起了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喜悦。

  夜渐深风露愈重,管桃不禁打了个喷嚏。听到丰川泽说:“管桃,不早了……回去吧。”管桃抬头看到桃林在望,不禁深深腹诽起自己这个不合时宜的喷嚏来。桃林可是管桃知道的最诗情画意的地方了,这样美的月光下,又只有她与丰川两人,在那里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浪漫旖旎的事情呢,可如今所有美好的画面都被自己一个喷嚏打破了。管桃感到无比沮丧。

  回去的上管桃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竟已到了冯府。丰川泽先送管桃回西厢她的房间,到了门口两人作别,丰川泽便转身离开。管桃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很不舍,自己鬼使神差地张口叫住了他,“丰川”,丰川转过身,银色的月光倾在他身上,柔光和暗影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高高的鼻梁,淡淡的两弯眉毛下一双摄人魂魄的丹凤眼,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翘起,管桃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漏掉了两拍,停了一会儿才说“明天吃过晚饭我带你去桃山吧,山脚下有一条小溪,水特别甜,那里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我明天讲给你听。”“好。”丰川泽点头道。两人再次挥手作别,各自回房了。

  第二天吃罢晚饭,管桃等到冯子涵一离席,就立马跳了起来,招呼丰川泽:“丰川,我们走。”丰川泽站起来,轻声对管桃说了句“稍等”,便急忙往自己房间走去。冯子涵也停了下来,深深看了管桃一眼,接着回房了。

  管桃在门口没等一会便看到丰川泽手里拿了一张纸朝自己走了过来,走到管桃面前将手里的纸递给她,说:“我今天画的……画得不算好……送给你。”管桃把纸展开,看到是一幅铅笔画。天上一轮半圆的月亮照得远处的树木影影绰绰,画面中央一个女子侧脸看着那远处的树影似有万种愁绪。那女子身材纤细,窄窄的梅花图案短袄上垂了两条粗粗的辫子,侧着脸抿着唇。管桃看得心里一跳,这女子可不是自己嘛。难道自己昨天的情绪这么明显,连他都看出来了?管桃不敢抬头,胡乱地拿话问:“画得这么好,丰川在日本是学画画的吗?”“我在家乡学……建筑……刚毕业,喜欢画画,怕画不好……画了……一整天。”管桃觉得心里暖暖的,小心的将画折好放进口袋里,两人一起往桃山走去。

  到了桃山看到不少花苞已经绽放,管桃高兴地说:“再过几天桃花就会全开了,到时候整个山坡都粉红的,可好看了。我现在先带你去东山脚下的小溪,那溪水我小时候喝过,特别甜,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告诉别人你去过那里,更不能说是我带你去的。”丰川泽听了,立马挺直身子严肃地说:“我。”

  管桃于是带着丰川泽穿过桃林拐道下了桃山,山下果然出现一条浅浅的溪水,小溪绕着东山半圈最后注入山后的大河里,小溪的源头在东山上离山脚不太远的地方,管桃领着丰川泽沿着溪水一往源头爬去。东山是三座山中最高的一座,许多年来除了冯家人来祭祖外无人问津,山上植被繁茂郁郁葱葱。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望去鬼影重重。管桃毕竟是女孩子,心内暗暗有些害怕,就开口跟丰川泽说话:“我小时候有一次跟子涵哥哥在桃山玩的时候口渴得厉害,子涵哥哥便带我爬到这里来,他说溪水源头的水最甜,我后来喝了好多,真的像家里的糖水一样甜。不过那次来这里被我说漏了嘴,我爹爹知道后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后来我们再也没上东山来了,只是偷偷去那边溪水边玩儿。”说着两人已经爬到了溪水源头,溪水从一排天然石洞流出,顺着山势坠落,形成一个小瀑布,水落处水雾蒸腾。

  管桃赶紧去接了捧水,溪水温温的一点都不凉,喝了一口却觉得跟府里用的山泉水没什么分别,并没有特别甜,管桃不信,又喝了一口,还是一样。

  管桃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可能是我太怀念小时候跟子涵哥哥一起玩的日子吧。咦?刚才丰川说话时一点没打结呢。”

  管桃笑起来:“原来丰川以前说话打结是在想句法呀,那恕我直言,你的句法啊……可真让人不敢恭维。丰川汉语基础这么好,随性表达就好,语言这东西好奇怪,大多凭的是感觉,越是拘泥于条条框框越难学。”

  “还真是个美丽的传说呢,是子涵哥哥讲给我的。说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上古时代,有个野人部落的首领名叫蚩尤,蚩尤嗜杀成性,与黄帝统领的神族部落是仇敌。有一天,蚩尤遇到了仇人黄帝的女儿——神女轩辕跋,神女善良、聪慧美丽,蚩尤爱上了神女,向神女,却被神女了。神女游历天下行医救人,蚩尤痴恋神女,便其后,每次都跟她比邻而居。神女喜爱桃花,蚩尤便在每一处神女住过的地方遍值桃树,并耗费自己的灵力催开桃花,只要神女住一日桃花便开一日。蚩尤还曾发誓,桃花开无。这样几百年过去了,神女见蚩尤果然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对他渐生好感。可是不久,蚩尤部落里一员副将谋反未成后投靠了黄帝,将很多机密消息告诉给了黄帝,黄帝出兵攻打蚩尤,派神女为先锋。蚩尤与神女交手,两人都顾惜对方不肯出全力。黄帝又设计让神女将蚩尤领入精心设计好的桃花阵中,蚩尤因不肯自己的誓言被打成重伤。黄帝引来天火,要将蚩尤活活烧死,神女发现被自己的父亲利用,悲愤欲绝,跳入火中和蚩尤拥抱在一起要陪他一同赴死。蚩尤散尽自己几千年的灵力,以命换命,救下了神女,最后自己魂飞魄散永远消失了。神女活了下来,日日思念蚩尤,自己的身体也因为经天火焚烧而炙热无比,所到之处皆寸草不生,被人们称为‘旱魃’。”

  “嗯。知道这个故事之后,我就一直觉得桃山上的那些桃树就是蚩尤为神女栽下的,我相信他们一定曾在这里住过,在这条溪边喝过水,甚至也像我们一样坐在这里赏月聊天。丰川,”管桃看着丰川泽,“你相信吗?”

  “如果没有战争,他们应该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吧。我讨厌战争!现在外面老在打仗,我爹说吃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打到桃花镇上来了,镇子里其实也是惶惶,老师们上课都是心不在焉的,一节课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分析时局。丰川,你讨厌战争吗?”

  管桃点点头。“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告诉别人我们来过这里吗?”丰川泽摇了摇头。“因为这里是冯家祖坟是禁地……”,管桃突然来了恶作剧的兴致,凑近丰川泽悄声说“会闹鬼的!特别是到了晚上,那些吊死鬼啊无头鬼啊,就会出来吃人,他们在山上飘啊飘啊,突然就出现在你面前,把冰凉的手放在你的身上……”,这时一阵山风吹来,裹着初春的寒意,拍在管桃的脸上,真好似有双冰凉的手拂过,管桃不待反应,就啊的一声大叫,一头扎进丰川泽的怀里。

  管桃点点头,心里尚有余悸,也不管它男女授受亲不亲,两手紧紧的攥着丰川泽的手臂,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下了东山。

  一直走到了桃林,管桃的心跳才平复了,松开了拉着丰川泽的手。又想起了那个关于蚩尤和神女的传说,便说:“我记得桃山西面有一间木屋,是以前看瓜田的人住的,破败很久了。周末的时候我们去看看能不能修,了就取名‘神女居’怎么样?”不等丰川泽回答,便自己偏着头遐想起来,“等到桃花开的时候就拿壶陈妈藏的葡萄酒来,边赏花边品酒。丰川,我突然想起唐寅的一首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管桃没想到丰川泽竟会如此熟悉中国古诗,更觉知音,十分开心,大声地和丰川泽一起念了起来:“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两人越念越大声,念完后都禁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管桃笑得踉踉跄跄,绊到上的石块差点摔跤,丰川泽赶忙牵起她的手,将她扶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却不肯再松开。

  管桃压着心内的狂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头,眼睛却不敢看丰川泽,问道:“丰川这么熟悉中国的诗词?我也喜欢诗词呢,丰川还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回到房中,管桃一个人偷偷傻乐,翻过来覆过去地睡不着,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一来天光大亮,管桃一骨碌爬起来暗叫糟糕,知道要迟到了,早餐也顾不上买来吃,空着肚子就往学校跑,刚刚跑到学校上课钟就打响了。

  刚过了一节课,管桃的肚子就开始欢快的打起鼓来,昨天晚上跑得太远消耗大,今早又一口没吃,肚子和胃都开始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管桃拔腿就往食堂冲。学校中午安排的休息时间短,这几天管桃中午便没回冯府,自己在食堂里买顿午饭吃。到了食堂,香喷喷的饭菜味扑面而来,管桃不禁食指大动,扑到打饭师傅面前,赶紧去掏钱袋,左翻右翻就是不见自己的荷包,这倒让她傻了眼,无奈之下只好茫茫然挤出了食堂。

  管桃在学校并没有亲厚的同学,没办法开口借钱。她这几天都不回冯府吃午饭,陈妈今天肯定也没有预备她的饭,这会儿如果再跑回府里,又要惊动陈妈为她单独另做,管桃素来不爱麻烦别人,是宁愿饿着也不回冯府的。只是如今饥饿难耐,更有漫长的一个下午不知道要怎么捱过。

  管桃正自发愁,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转过身发现竟然是冯子涵。冯子涵穿一件浅灰色的棉袍,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寒风未歇的初春天气,他的额头却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管桃知道冯子涵今天没课,他这是专程跑来的,学校大门离食堂比较远,食堂门前更是有一段长长的台阶,他腿不方便肯定走得很辛苦。

  管桃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委屈,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冯子涵,话说出口也带了浓浓的哭腔:“子涵哥哥……”

  冯子涵把她带堂坐下,自己去柜台点菜。食堂里有便宜的白粥大锅菜,也可以点小菜现做,不过价钱要贵了几倍,管桃自己是从不敢问津的。

  不一会儿,菜便做好端了上来,都是管桃爱吃的。冯子涵将自己带的油纸包打开,竟是几块喷香的红烧肉。冯子涵将纸包推到管桃面前,说:“是陈妈今天上午做的,知道你爱吃,就包了些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绣着桃花的荷包,管桃认得那是自己的,冯子涵把荷包递给她,说:“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出门连荷包都忘带,要不是勤妈拿来给我,你今天岂不是要饿肚子。”管桃朝他呲牙裂嘴地笑着,冯子涵又好气又好笑,在管桃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催促她道:“快吃吧,等下要冷了,吃了不好。”

  管桃摇着冯子涵的手臂撒娇道:“子涵哥哥陪我一起吃嘛。”冯子涵被他摇得没办法,叫人又加了一碗白饭,坐下来陪着管桃一起吃。

  “丰川先生毕竟是外国人……早晚是要回去的……我们对他也还不了解……管叔叔就你一个女儿,管桃,你……”,冯子涵觉得自己说话从未如此过,他心里盼着管桃给他一个答案,他多么希望她可以像以往那样嘟着嘴气鼓鼓地对他说:“子涵哥哥乱说什么,什么也没有。”

  学校食堂本是废弃的旧礼堂临时改用的,门前有一段长长的台阶。冯子涵跛了一条腿,上下台阶都极不方便,以前他是绝不会来食堂的。管桃想到今日冯子涵是为了自己才来的,又看到来来往往的学生中有不少人转头打量冯子涵的腿,甚至有人带着嘲笑的目光,突然觉得血脉上涌心疼难耐,于是快步走到冯子涵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我想陪子涵哥哥走一会。”

  两人慢慢走下台阶走到学校门口,管桃停了下来,看着冯子涵说:“子涵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在管桃心里早已胜似亲人了,只要是子涵哥哥说不让管桃做的事,管桃一定不会去做。今天我这样讲了,就一辈子都不会变的,子涵哥哥。”

  冯子涵本已心灰,听到她这番肺腑,一颗心又活了过来,情不自禁伸出双手紧紧的攥住管桃的手,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看着她笑,管桃也跟着傻傻地笑。

  下午管桃上课时总有些心不在焉,她将自己的荷包悄悄了拿出来,荷包里方方正正折着一张纸,正是丰川泽为她画的像。

  管桃用手摩挲着纸张的纹,心里想着冯子涵中午跟她说的话:丰川早晚是会回到他自己的国家去的,而自己不会离开中国,不会离开爹爹,甚至是不会离开桃花镇的。丰川对于自己来说,是朋友是知己,就像最渴的时候东山上的那条溪水,在自己觉得最孤单的时候陪伴自己。她喜欢丰川,丰川也喜欢她。16岁的管桃对未来没有太多计划,但她知道珍惜现在,现在他和丰川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以后是不是好聚好散,那是以后的事。

  晚上回到冯府,管桃先去东厢书房见冯子涵,冯子涵在看书,却不见丰川泽。今天冯子涵没课,两人应该在一起学习日文才对,但管桃想到中午冯子涵的话又不敢多问。冯子涵看到管桃,开口说:“管叔叔捎来消息,明天晚上就会回府里”,管田顺兢兢业业为冯府出力二十多年,冯子涵又与管桃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所以对管田顺十分尊敬,无论人前人后都是称呼管叔叔的,“丰川先生……“,冯子涵抬眼看了下管桃,见她仍低着头随意翻着桌子上的书,不怎么上心的样子,“今天去了县城,他说有一位他的发小,姓藤野的,在县城开武馆,他去那里问问有没有他父亲的消息,今晚可能赶不回来了。”

  管桃听到冯子涵说爹爹明晚会回来,正在想等爹爹回来了请爹爹帮丰川找找他父亲,这时突然听到冯子涵提到丰川,心里一跳,眼睛不敢动,耳朵却竖了起来,听到说丰川去了县城而且今天不回来,突然觉得好失望,等了一下午放学了赶紧跑回来想早点见到他,没想到他却不在。

  勤妈在旁边拿眼睛扫过两个人的脸,叹了口气,说:“丰川先生才离开一天我就想他了。前两天他在的时候姑娘少爷跟他说说笑笑多热闹,他今天不在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管桃听了她的话心里跟着叹了口气。却见冯子涵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回房了。勤妈本来是想提个话头讨欢心的,不想弄巧成拙,不知怎么却惹怒了冯子涵,自己又羞又气,偏她女儿怜儿这时还在后面连连扯她的衣服惊恐又责怪的看着她,让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重重甩了怜儿的手转身出去了。

  管桃吃完饭回到自己房中,看到门口桌边放了一封信,拿起一看竟是丰川写给自己的,不禁大喜,赶忙拆开来看。丰川的汉字写的并不怎么好,但能看出曾经临摹的是小楷。信上说他去县城找藤野四郎了,晚上回冯府,并约她第二天去修理神女居。信后又附了一幅画,管桃看到画的是自己的笑脸。管桃把信又看了一遍,确信说的是今晚回来,可是冯子涵跟她说丰川今天赶不回来了,管桃在屋里坐不住就决定出去走走。

  县城离桃花镇看起来还并不算太远,中间隔了一座独山和一条河,如果取道独山自然会快许多,但是独山却是有名的匪窝。这伙盘踞独山已久,这样的战乱年代人们对于这些山匪也很宽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是基于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观念,并不县城和桃花镇,不过除了山里一个女匪。这个女匪还是女娃娃时就十分的厉害,到镇子上来过,买东西倒是给钱的,就是难伺候,稍有不如她意的,就会拆摊子打人,为此人人怕她,被称为桃花镇除了旱涝火灾害之外的又一害,而且被排为首害,因为旱涝火害许多年才有可能遇到一次,而这女娃匪却可能随时出现的。这女匪是山寨上姓陈的二当家的独生女儿,听说这二当家本事了得,本来一心想有个儿子可以继承自己的一身武功,不想老婆却生了个女儿,所以女娃当时起名叫陈生男,后来似乎是寨子里的大当家知道后觉得女娃叫这名字不妥,就改名叫陈胜男,说来奇怪大家都知道寨子里有个大当家,还是个读过书的人,却无人见过,连出来喝花酒的寨子里的人也说除了寨子里几个当家大哥外没人见过大当家的,至于姓甚名谁相貌如何更无从知晓。但这个大当家的名望威信却还甚高,握有寨子里的一件叫做青龙令的信物,听说可以打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藏。这些传言真假,桃花镇上人也就拿来当笑话说说。不过这山寨在五年前却出现了很多邪乎事,寨子里的当家大哥本来有五个,死了两个,当家大哥也再无消息不明。寨子里发生内乱,每天都有被扔进河里或丢在后山,那个女匪娃娃陈胜男再也没在桃花镇出现过,后来听说陈二当家平了乱,如今寨子也恢复了平静。但桃花镇人从来这些悍匪,去县城都是走绕西山的官道,距离非常远,走要一天,驾车也得半天走。

  管桃出了镇子,往官道那边眺望,天色已晚,如果有车一定会点灯的,老远就可以看得见。可官道上黑漆漆的,一点莹莹之光都没有。管桃安慰自己说:“这么晚了上不安全,丰川不回来也好。”想着转身要回去,却见桃山下山的上有光一荡一荡的往这边飘来。管桃停下来,眯起眼睛想看清楚,那光慢慢的近了看得见是有一个人提着马灯往这边来。又等了一会,那人走近了,青色棉袄搭在胳膊上只穿了一件薄衫,不是丰川泽又是谁!

  管桃快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生气地说:“晚上还这样寒,怎么只穿一件薄衣?你怎么从桃山下来,不是去了县城了,这么远怎么赶回来的?”

  丰川泽笑着说:“去的时候不知道要走这样远的,给你留书的时候说的是今晚回来的。我怕赶不上马车也没坐,让马夫明天自己回来。幸好藤野君排人送我,从那边穿山过河才回来了。”

  丰川泽摇摇头,说:“藤野君与山寨上的一个人有交情,便让我过来了。这些明天再好好跟你说,寒气这么重了,总站这里不好,我送你回去。明天是周末,我们去修神女居,图纸我已经画好了,明天再找两个师傅帮我们。”

  管桃吃完饭回到自己房中,看到门口桌边放了一封信,拿起一看竟是丰川写给自己的,不禁大喜,赶忙拆开来看。丰川的汉字写的并不怎么好,但能看出曾经临摹的是小楷。信上说他去县城找藤野四郎了,晚上回冯府,并约她第二天去修理神女居。信后又附了一幅画,管桃看到画的是自己的笑脸。管桃把信又看了一遍,确信说的是今晚回来,可是冯子涵跟她说丰川今天赶不回来了,管桃在屋里坐不住就决定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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