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姨妹开苞以8月为例,三大视频网站几乎同时推出悬疑剧作,形成打擂台之势——爱奇艺推出《非常目击》,优酷主打《白色月光》,腾讯则上线《摩天大楼》。
三部作品虽同属悬疑类剧目,但在形式上又有所差异,《非常目击》为诗意社会派推理,以双男主破案为主线,注重气氛营造,但后,观众对于“诗意派推理”似乎并不感冒。而后两部则表现相对优异,且均为女性向题材,《白色月光》讲述婚恋问题,女性制作班底以一种新方法呈现了女性题材与悬疑结合的可看性;《摩天大楼》则以一桩案为线索,以一座大楼为背景展现居生相,每个居民身上各有其秘密又都与死者钟美宝相连,从而牵引出复杂多面的生命样态。事实上,2020年是原创悬疑类网剧的爆发年,剧场化运营又给这一类型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隐秘的角落》《非常目击》所属的爱奇艺“剧场”,近期上线的第四部作品《在逃》,讲述一个无意中进入不同时空线,逆时追凶的故事。该剧场风格比较一致,与科幻、社会现实等元素相结合,主打传统的“硬核”风。而优酷的“悬疑剧场”,囊括了《人口》《白色月光》《冰雨火》《回廊亭》等14部剧作,更注重“悬疑+”的创作方法,主打年轻化。
纵观今年各大平台的片单,除却以犯罪探案、奇幻和冒险三大类为主的传统悬疑剧,悬疑剧的开发越发呈现多元化特点,其中都市情感类题材表现突出,似乎成为新的创作风向。
在悬疑剧中加入都市、情感元素在国外同类剧中已有所体现,这点有助于拓展女性观众群,也反映出“她经济”的热潮。据优酷用户研究表明,“悬疑剧场”女性观众占比近六成,成熟女性对社会和情感有更多深入的思考,需求旺盛,享受抽丝剥茧的推理过程。
同样以“她悬疑”为亮点的《大小谎言》和《致命女人》如被称作中国版《夫妻的世界》的《白色月光》,从婚姻冷峻的一面入手,切入一对结婚多年的“问题夫妻”的生活,在众多以男性为主角的悬疑剧中该剧首次将女性作为主角,以女性视角推动剧情的发展,片名取自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导演将文艺片的拍摄方法与悬疑相结合,注重情感经验的挖掘,挑战了悬疑题材固有受众的审美惯性。
12集的《白色月光》踩中了“她题材”与“短剧潮”两个热点,豆瓣开分7.4,但后劲略显不足,剧完结后豆瓣评分为6.6分,降分的原因是有一部分观众认为其拍摄手法与《大小谎言》《福斯特医生》等英美剧过于类似,指出其本意是展现“女性”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以及由此带来的价值观冲突等问题,但剧的旨在男主出轨后,却了,最终演变为两位女性争夺的戏码,有网友指出其女性形象较为单薄。
而另一部同样是女性向的《摩天大楼》却出现了“低开高走”现象,豆瓣开分8分,最终完结评分为8.1分,被网友称为“真正站在女性主义视角、以女性共同体为内核的国产剧”。
该剧的叙述核心是:摩天大楼里发生了一起凶案,各有秘密的住户从各自的视角出发,讲述自己记忆中的人钟美宝。剧作同时引入了师徒两人,作为外部视角观看大楼,这种多视角的讲述方式,使得故事叙述更为丰富饱满。导演道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通过《摩天大楼》,我们在尝试表达女性所面临的困境。而这种困境,可以延伸到社会上各类需要关注的群体。”
这类女性向的悬疑剧,无论是镜头表达还是人物塑造上都更为细腻,从题材类型到气质内核上都进行了大胆的尝试,对于人性与情感的挖掘能引发普遍的共鸣,在国内该题材相对缺失的情况下,这种尝试显得更为难得,“她悬疑”能否在悬疑剧创作升级的发展中打开窗口,值得进一步的观察。
此外,《白色月光》和《摩天大楼》前者为原创剧本,后者改编自作家陈雪的同名小说,在“剧场”和“悬疑剧场”片单中,IP改编势头仍然强劲。
以推理小说家紫金陈为例,“剧场”六部剧中有两部作品改编自他的小说:《隐秘的角落》和《沉默的》,这两部与此前的《无证之罪》可以看做系列化的开发,都有“严良”这一角色,关联性很强,可以类比国外“系列化开发+季播剧”的模式;在优酷“悬疑剧场”的片单中,《重启之极海听雷》改编自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重启之极海听雷》,侦探推理剧《回廊亭》改编自日本小说家东野圭吾《回廊亭事件》;柠萌影业2019年公布的新品片单中,也有改编自作家郑执同名小说的悬疑短剧《生吞》,由此可见,中国原创悬疑推理文学依然是一座值得挖掘的宝库,但在这波悬疑剧热潮之下,它的自身发展也面临着一些问题。
△两部剧分别改编自紫金陈和东野圭吾推理小说推理小说具有庞大的分支,其核心是推理和侦探要素,注重刺激性的读感,让读者和侦探在拥有同样多线索的情况下进行解谜,也有社会派、冷硬派等不同流派。不同作家的奇思与才华,让这一类别常有经典之作,但在文学界中,它却是一个“严肃的异类”,往往被传统文学界忽视。悬疑剧的划分已然进入细化市场,而推理文学的划分显得更为粗略。
在此前举办的 “本格化推理——中国原创推理出在哪里?”的活动上,推理作家陆烨华、孙沁文和时晨均提到了平台缺失的问题,使得很多好作者得不到表现的机会。孙沁文表示中国推理不缺好的创作者和作品,但是缺发表平台和输出机会,国内只有几家出版社愿意出版长篇推理小说,有些还是约稿制。
时晨补充说,同为类型文学,科幻在项方面比推理多得多。他认为,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情况,原创推理文学要破圈,作品应当寻求突破,如增强故事性。陆烨华表示作者必须意识到,纯本格的作品在市面上并不受欢迎的事实,受欢迎的如《隐秘的角落》《白夜追凶》等都是悬疑推理与刑侦、灵异等其他元素相结合的作品,“原创推理想要有出,必须在推理之外下工夫。”
目前,悬疑剧时有爆发,在影视改编的东风下,推理文学有了更多机会火速出圈,但原创推理文学的发展不能仅靠影视爆款来推动,更需要出版机构与作者的共同努力,在创作上进行更多的尝试与突破,在出版和推介上提供更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