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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第三十四章(上

※发布时间:2018-5-9 20:57:44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雁卿三叔赵文渊其实和晋国公差不多前后脚离京,但赵文渊有个好处——他每到一地都必然记录山川景物写成家书,搜集土特产着人送回来。因他尤其疼爱雁卿些,回回信里都要提到她,给她捎的礼物也格外丰富有趣。

  是以雁卿不但一直记着他,心里还十分亲近他——在她的意识中,她三叔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就像是另一双眼睛。他常年行走在外,将雁卿看不到的风景说给她听。他就代表着高山远水,长风流云,快意人生。

  待见了面,她三叔果然英俊高大,虽常年在外奔波,肤色不是那么白净,可也无碍形象,反而更有一种健朗之气。

  且又可亲,见面就从怀里掏了个泥猴出来给雁卿。十分粗糙憨态的工艺,一瞧就是民间哄孩子的玩意儿,却也颇有野趣——那泥猴攀在一枚小上,手持一根小鼓槌。轻轻的一转,鼓锤便啪啪敲在皮肚腩上。

  待与家人相见完了,又送来几箱子各地的土仪。同样都是粗憨的俗物,却样样有趣。叔侄两个凑堆扒拉着,将奇丑无比的傩面遮在脸上,又转泥猴又玩皮影,乐得前俯后仰。

  李嬷嬷抱了宝哥儿上前见他时,林夫人说,“这是老四,年前刚满周岁,乳名唤作青雀。”——因宝哥儿养在林夫人跟前,待满周岁,赵世番就给他改了乳名。

  结果月娘上前时,雁卿就没敢说“三妹妹和我一道跟着阿婆住”——万一三叔连太夫人也给喷上了呢。就只说,“这是三妹妹,名叫月娘。”

  不过这回他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月娘无可挑剔的行了礼,却没叫三叔,雁卿就拉了拉她的衣袖,道,“这是三叔。”

  可想而知,三叔和她阿爹的关系就不是那么融洽。待晓得柳姨娘被买了后,脸色才稍缓下来。露出些家中受宠的幺子对长兄又亲近尊重,又有些的情态来。肯好好说话了。

  反而是对林夫人,除了那日一个没忍住喷了一句,其余时候都是又敬又畏——也是题中应有,林夫人嫁过来时他才八岁,他的武艺、学识基本都是林夫人亲自带出来的。名义上是嫂子,实质上就是长姊兼半师。

  林夫人也肯和他解释,“自有了亲子女后,便不那么能下的去手了。且总归要养大月娘和青雀——好好的养恩,何必要生添一份杀仇?”

  三叔很郁闷,大概他心里林夫人是的女英雄。英雄该是孤高无畏的,该是“想杀便杀了,你能奈我何”的。而不是面慈心软,权衡的——这样就算战胜了也不畅快好吗!

  不过到底已不是当年的自认为手握必躬行之,见必铲除之的中二病少年。且这些年领兵在外,与三观不和的、们磨合多了,三叔已颇明白了些鸡毛蒜皮。

  赵文渊:……就知道会被追问这种事!却也大大方方的,“没有——嫂子看着给我说合个吧。要漂亮的,最好脾气爽快些,有什么说什么——当然也别什么都说,得会看场合,要大方周全。”末了又叮咛,“必须得漂亮啊,不漂亮的我不要。”

  两个人正晨练纵马骑射,赵文渊一听林夫人手上还真有人选,黑眼睛立刻蹭的就亮起来。手上弓箭一丢,就驱马上前讨好道,“嫂子您说。让我加什么我就加什么!”

  却还是笑出来,道,“明日演武你来主持——当然,若是身子还没调养回来,就别上了。否则输给了后辈小卒,脸上可不好看。”

  论说起来,天子演武那才宏伟雄壮。令发名将,阵列雄兵,扬尘蔽日,杀声干云。那叫一个豪情万丈,激荡。燕国公府上再兴盛,可比得过吗?

  ——得说虽则林夫人受够了女人在背后嚼舌根的苦,可在拉拔女人出内院一事上,她也向来是有一份力出一份力的。因有她在,京中贵妇人们能说话露面的场合多了不少,常有新进京的官眷讶异于京中风气之。

  因林夫人一开风气,这些年未嫁少女也渐渐开始相看未婚夫,又有斟酌着给女儿定亲的主母考察备选少年的——选女婿,偏偏常是母亲比父亲更用心些。燕国公府的春分演武,便是这么个心照不宣的场合。

  这存头的母亲女儿却多,只是不便宣之于口罢了。是以燕国公府上春分演武,便譬如古时上巳节一般,成了长安的一大盛事。巧的是连时间也是相近的。

  ——赵文渊比鹏哥儿大十岁,已二十六了。十九岁那年原本正在说亲,谁成想他忽然就跟着晋国公跑出去打仗了。原本说的差不多的婚事也搁了,还惹怒了人家,得了句“不靠谱”的评语。

  他随晋国公征战有功,虽尚未行赏,但听的口风,是有意将他拔擢入卫府的——有道是“垂发服戎,功成皓首”,武将建功立业固然风光,却比文官晋升更加。那都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若赵文渊真能在二十六岁上入卫府为将,也堪称少年得志。

  得说他这种会闹离家出走的贵公子,多少都是有些中二病的——为了令自己优而显之,赵文渊把他在军中那帮子狐朋狗友都弄来助阵了!

  是以原本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出场的赵家演武场上,就杀气腾腾的闯进一群身高两丈腰围也是两丈的雄壮汉子,个个横肉铁须,目光又*。一齐瞪过来,虽隔了重重障泥、帘幕、荷风,还是当场就有小姑娘吓得差点落马。

  赵文渊何尝没想过谢二?但就好比女人相亲不会带个比她更美的闺蜜出场一样,谢二那张脸不毁容,赵文渊是不会让老婆在婚前认识他的!

  荆州之行被林夫人取消,免不了要失望。不过随即就见了三叔,又能来演武场跑马,雁卿还是很快就打起来。

  想起七哥曾因她要去荆州闹别扭,雁卿就犹豫着要不要立刻告诉他。后来到底还是没有说——毕竟前度已被不守信诺,这回再说,万一七哥再恼她“去不了了才想起我来”,岂不更别扭了?

  与月娘处久了,雁卿却也渐渐能摸准这些脉门。只是让她像哄月娘一样去哄七哥,她也有些难为情。便宁肯更谨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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